
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弹丸之地厦门配资平台,人口从六万锐减至千人,地图上甚至找不到它的名字,却能让两个国家倾尽所有,这桩买卖听起来近乎疯狂,前线的现实却正是如此。
凌晨时分,波克罗夫斯克火车站的钟楼被炸成两段,半截钟面悬挂在铁轨上,秒针依旧顽固地跳动,发出“咔哒咔哒”的声响,仿佛在为亡魂计时。俄军的无人机如同鬼魅,贴着屋檐悄然潜入,投下两枚高爆弹,将站台夷为露天矿坑。乌军的炮火在三分钟后如期而至,弹片呼啸着削平了对面超市的招牌,连“打折”二字都已荡然无存。双方谁也未能完全占领这片区域,只是反复地将坚硬的水泥地面犁成松软的泥土,一脚踩下去,泥浆没过小腿,其中混杂着碎骨、螺丝,还有孩童遗落的塑料玩具,每一步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碎裂声,仿佛在咀嚼着破碎的糖果。
展开剩余88%城中早已断了自来水,幸存者只能靠融化积雪来维持生活,雪中漂浮着灰烬,煮沸后的水也带着一股火药的苦涩。六十五岁的看门人瓦西里将地下室改造成了厨房,架起三顶钢盔充当锅具,拾来炮弹壳当做燃料。他将烧红的炮弹壳投入锅中,里面炖煮着土豆,土豆皮上还沾染着去年秋天的泥土。他曾计算过,平均每小时头顶飞过的无人机就有二十架,那嗡嗡的声响如同恼人的蚊群,听久了便会麻木,麻木反而能带来片刻的安眠。他锅里炖煮的,是他赖以生存的“今天”,掀开锅盖,一股热气腾腾的白烟扑面而来,像有人朝你吐着烟圈,呛得人不住咳嗽,咳完,他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食物,不吃,就意味着要饿到天明,而明早,说不定就轮到他所处的地下室遭受轰炸。
城外的四条公路早已被履带碾压成泥泞不堪的粥状。乌克兰的补给卡车只能在夜色中摸黑前行,不敢开启大灯,司机们戴着夜视仪,如同在进行一场生死攸关的电子游戏,左闪右避,艰难地绕过一个个弹坑。一车炮弹刚抵达路口,轮胎便深陷泥窝,司机咒骂一声,跳下车来,却发现整支车队都被堵死。后方的火炮弹药告急,前方的步兵则在等待火炮支援,谁也无法前进,索性熄灭发动机,听天由命。俄军的侦察无人机在空中盘旋,将这支车队视为一串待烤的黑串,随即呼唤炮火。第一发炮弹偏离了三十米,炸毁了路边一座废弃的加油站,火球冲天而起,将司机的脸映照得通红,他嘟囔着“买彩票都没这么准”。第二发弹着点近了二十米,而第三发则直接命中头车,弹药殉爆,一声巨响将黑夜撕裂,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,光芒散尽后,黑暗显得更加深邃。
乌军指挥部将所有能调动的预备队塞进了多布罗波尔斯基方向,士兵们登车后才得知目的地。在手机上刷到波克罗夫斯克这个名字时,他们陷入了集体沉默。一名新兵将耳机塞入鼻孔充当耳塞,喃喃自语道:“反正都是堵,不如堵在前面。”他们下车后便一头扎进废墟,在没有路灯的黑暗中摸索前行。脚下踩到柔软的东西,用手电一照,竟是一只死狗。再往远处照去,狗的旁边躺着一个人,老鼠已将他的脸啃食得面目全非,如同月球表面。指挥官一声令下:“快找墙根!”众人如同猫咪般紧贴墙壁,然而墙体已被炸得只剩半截,贴着贴着,墙体轰然倒塌,扬起一片灰浪。灰浪中传来咳嗽声,咳完,人们继续奔跑,仿佛在玩一场真人版的跳格子游戏,踩错一步,便是魂归西天。
俄军的进攻也并非一帆风顺。两万七千人涌入城区,如同将一把盐撒进滚烫的油锅,四处噼里啪啦地响动。他们采取“小群多路”的战术,三五人组成小队,携带两架无人机、一挺机枪和一箱手雷,从肉联厂的后门潜入。厂内悬挂猪肉的铁钩早已被炸毁,横亘在天花板下,如同排排倒挂的问号。俄军躲在冻猪肉后面开火,子弹将猪肉打成肉末,肉末飞扬落下,宛如一场血红的雪。乌军的无人机则循着窗户钻入,投弹炸碎了猪肉山,也炸碎了自己人。双方在同一间冷库里互相掩埋尸体,最终谁也没能将遗体迁出。第二天,气温回升,肉联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馊肉罐头,气味弥漫出三公里,闻上一口,足以将隔夜饭吐得一干二净。
最惨烈的战场是那些地图上没有颜色的“灰色地带”,控制线的界限以分钟来计算。上午十点,俄军占领了路口的洗衣粉仓库;中午,乌军从下水道爬回,手雷顺着楼梯滚下,如同在玩保龄球,一声巨响,仓库再次易手。双方都不留人驻守,因为留下的人必死无疑。于是,游击战成为常态,你来我躲,你走我回,仿佛拔河比赛中那段永远悬在河中央的红布。记者试图拍照,刚举起相机,狙击手的子弹便擦着镜头飞过。相机毫发无损,记者的裤子却湿了。他回去只写了一句:“此处无人。”编辑删掉“人”字,仅留下“此处无”。稿件发出后,阅读量高达十万加,评论区炸开了锅,有人猜测“无”是指“无烟煤”,有人则认为是“无头骑士”。而事实是,现场什么都有,唯独没有人。
伤亡数字官方讳莫如深,士兵们私下流传。医疗兵们悄悄议论,称七成的数字是保守估计,许多人甚至没有登记姓名,便被直接裹着塑料袋埋在了后院,坟头上插一根步枪作为墓碑,风吹过,枪托晃动,仿佛有人在挥手致意。新兵下车后,会领到一张扑克牌,红桃A代表A型血,黑桃O代表O型血。一旦遭遇重伤,便以此作为输血的依据,以求救命。牌面磨损得难以辨认,医生只能猜测,猜错也意味着输。输血输错人,便是直接前往上帝的怀抱。有人将扑克牌打孔,用绳子穿起来挂在脖子上,牌角戳着胸口,每走一步都伴随着疼痛,疼痛久了,便也习惯了,就像戴着一副狗牌,只是狗还能吠叫,而他们,连大声说话都懒得。
乌军总司令瑟尔斯基在基辅召开视频会议,背景挂着一张地图。镜头之外,他手中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超市小票,上面印着“土豆打折”。每次接受记者采访,他都会捏一下这张小票,捏得纸张几乎要烂掉。记者问他:“包围了吗?”他回答:“没有包围,我们在清除。”记者追问:“铁路还通吗?”他答道:“全力维持。”说完,他低头看小票,仿佛沉迷于计算土豆的价钱。实际上,火车站已成灰区,铁轨被炸成了波浪状,火车开过去如同坐过山车。司机必须先喝半瓶伏特加壮胆,然后将酒瓶扔出窗外,酒瓶落地炸裂成玻璃雨,仿佛为铁轨撒上了闪亮的亮片,闪耀过后,一切重归黑暗。
俄军中央集群不断向前推进,每天输送两百人,第二天早上还能看到一百人,剩下的那一百人仿佛蒸发了,无人过问他们的去向,只说是“在清理”。指挥官在掩体里书写报告,写道:“推进二百米。”写完后,他拿出尺子在地图上测量,发现地图上的二百米只有指甲盖那么宽。他扔掉尺子,用烟头在指甲盖标记的位置烫了一个洞,吹掉灰烬,仿佛完成了一件杰作。上级要求提供照片,他让通信兵去拍摄。通信兵拍了一张废墟的特写,照片中半截墙上写着“出售咖啡”。指挥官用红笔圈出“咖啡”二字,并在旁边写下“已占领咖啡馆”,报告上交后,半小时收到回电“嘉奖”。通信兵苦笑,说道:“下次写占领超市,还能多发一罐罐头。”
乌克兰方面同样不惜血本。他们将特种作战部队、安全局,甚至是从监狱里释放出来的老兵混编成一支队伍,配备了最新式的无人机。操作说明书全是英文,无人能懂,只能凭着图标猜测。一旦猜错,无人机便飞回己方头顶,炸弹落在脚边。炸完之后,剩下的人继续猜测。有人将说明书撕碎垫在鞋底,说:“至少脚不冷。”结果踩到钉子,钉子穿过说明书扎进了脚。他瘸着腿继续操控无人机,还能炸对一次。回基地后被夸赞为“天才”,奖赏一包速食面。他干嚼着面,发出嘎嘣脆的声音,如同吃饼干。吃完后,他继续操控无人机,最终成为一名“王牌”。然而,这名王牌最终也倒在了狙击手的枪下,尸体手中还紧攥着遥控器,按钮上沾染着血迹,如同冻住了的樱桃。
城里的人越来越少,狗却越来越多。流浪狗成群结队地在废墟中寻找食物,一旦吃到人肉,便会摇尾乞怜,尾巴摇得越快,说明猎物越新鲜。乌军士兵用罐头喂狗,狗记住了味道,第二天便带了更多的狗前来,仿佛在“拉客户”。俄军士兵没有罐头,便用子弹壳丢狗。狗叼起子弹壳当骨头,啃了几口发现啃不动,便回头冲俄军龇牙,沾染在牙上的铁锈,让它们看起来如同迷你版的丧尸。一天夜里,狗群突然集体狂吠,士兵们以为是敌袭,纷纷爬起身来,结果却一无所获。第二天,发现狗群少了三分之一,地上留下了拖拽的痕迹,痕迹的尽头是那片灰色地带。谁也不敢上前追查。从那以后,狗学会了沉默,比人还要“懂事”。
国际社交媒体上流传着一段视频,画面显示一辆被遗弃的T90坦克,炮管深深地插进一栋二楼的卧室,如同钢铁巨象将鼻子伸进蚁巢。坦克的舱门敞开着,里面铺着绣有“sweet dreams”的粉色床单。镜头拉远,床头还摆放着半包卫生巾。不知是哪位女兵将坦克当成了家,而这个家,被一炮轰毁,卫生巾成了最后的软装。视频的点赞量破百万,评论区吵得不可开交,有人斥责“侵略”,有人辩护“保家”。争吵持续到半夜,视频博主删除了视频,临删前留下了一句“愿无战争”。这句话听起来像一句撒娇,但谁都明白,明天醒来,坦克依旧在那里,只是床单,或许会换成新的鲜血。
回到那半截钟楼,秒针终于停了下来,停格在当地时间03:17。没人知道最后一下是什么时候停止的,反正,它停了。瓦西里将锅里的食物倒出,锅底结了一层黑色的焦痂。他用勺子敲了敲,发出一声“当”的脆响,仿佛在为这座城市敲响丧钟。敲完,他扔下勺子,说:“走吧,换个地下室。”然而,无论走到哪里,都还在那个圈子里。这个圈子由炮弹绘制而成,圆心是废墟,半径是炮火,跳出去,便是无尽的虚无。他抬眼望天,空中的无人机仍在盘旋,转速比风车慢,却比生命更长久。
这座城最终会归谁所有?上天不知,大地不知,埋在土里的枯骨也不知。只知道今日谁抢占了那个路口,谁就能撰写一篇“占领”小作文,写完,拍张照片,照片发出,十万人点赞。点完赞,便接着投入下一场战斗。城依旧是那座城,名字拗口得像绕口令;人越打越少,故事越积越多。地图上的黑点被红蓝铅笔反复涂抹,直到纸张破损。破损纸张的背面写着:想赢的人,先学会输;想活的人,先学会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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